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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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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第 37 章

在打鬥途中盜匪死了大半, 剩下的也很快被五花大綁帶到虞歸晚面前。

匪首還算硬氣,惡狠狠地瞪眼睛,嘴裏含著血沫叫罵:“老子今天栽在爾手, 算倒黴,有種現在就殺了老子,如若不然,只要老子逃出生天,必定殺回來取爾等狗命,殺光村中老幼,婦人賣去窯子做妓!扒下爾的皮,將爾腌成鹹肉!”

婦人一腳踹在匪首膝彎, 讓他跪下, 再薅住頭發迫使他擡頭,一口吐沫啐他臉上,罵的比匪首還兇狠。

“死到臨頭還嘴硬,老娘今天先剝了你這畜生的皮!”

村裏的牛皮羊皮都是婦人剝的,每張都很完整, 可見技藝精湛,人/皮她沒剝過, 拿這作惡多端的匪首練手倒也不錯, 皮再糙也糙不過牛皮, 用鋒利的匕首從肚腹先劃開一刀, 切割至背部, 再沿線挑開大腿……

婦人勾起被寒風吹裂的唇,露出的笑容讓殺人如麻的匪首都肝顫膽寒, 感到恐懼。

“逃?”虞歸晚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退後一步, 搖搖頭,輕聲道,“還沒有東西能從我手上逃脫。”

村口的空地前燃起篝火,村民和雇工合力將盜匪綁上十字木架,用刀子在他們的手腳各劃一道口子,鮮血滴在雪* 地,很快染紅一片。

盜匪恐懼的睜大雙眼,辱罵,求饒,哭喊,全都沒用,村民是不會同情這些盜匪的,雇工也不會,他們也有親人曾死在盜匪的刀下,這些做盡壞事的畜牲就該死!

匪首連同他的手下共十一個活口,全被立在村口,風雪刮過,失血加上失溫讓他們在慢慢感受死亡的臨近。

狼群夾尾徘徊在四周,似是在等待他們咽氣然後再撲上來飽餐一頓,它們的獠牙上還粘著帶血的碎肉。

放眼看過去,雪地上只剩下殘肢斷臂,連具完整的屍首都找不出。

居住在外村的村民此時也不敢回家,全部躲在鞣制皮革的那個院子裏,院門關好,屋內燒著火盆,倒是不冷,只是聽外面夾風傳來的狼嚎和叫喊讓他們很不安,大人捂住小孩的耳朵,不讓他們聽,膽小的更是嚇得低泣,老人們則擔憂的望向門口。

在盜匪的馬背行囊中找到許多成色算不上好的金銀首飾,看樣式應是鄉下婦人姑娘戴的,還有幾袋面粉幹糧。

婦人提著這些東西去逼問盜匪,才知道這是他們從燕州竄到庶州之後在小壩村及其他幾個村莊搶來的。

聽盜匪供述惡行,婦人怒不可遏,這些沒人性的畜生,竟然燒了一整村的人!

此事非同小可,何況這夥盜匪又是從燕州逃竄來的,說不準就是官府通緝的要犯,她們將人殺了也不要緊,可總要知會一聲。

“虞姑娘,咱們要不要……”

這對縣太爺來說就是送上門的功績,肯定不會往外推,說不得還要對南柏舍的村民嘉獎一番。

虞歸晚點點頭,道:“等天亮了再派人去縣城。”

受傷的馬匹活不長,她喊來雇工將馬匹拖回村裏的院子,連夜宰殺,將馬肉分給今晚有功的村民和雇工。

躲在屋裏的村民聞得盜匪已經被綁,也全都松了口氣,提著的心放回肚裏,擼起袖子幫忙幹活。

二十幾匹馬,每個人能分到至少二十斤肉,村民們還好,各家都不缺這點肉,雇工卻不一樣,就算是日子好的時候他們一年也買不上二十斤肉,更別說馬肉跟牛肉一樣是稀罕物,尋常人家誰養得起馬,貴著呢。

一些雞零狗碎的,如骨頭、內臟,處理起來麻煩,村民們就沒要,全給了雇工。

這裏裏外外加起來足有四五十斤東西,放到雪地裏凍結實,等回家了再帶走,足夠他們一家人吃到過年,再不用愁過年連像樣的肉菜都拿不出了。

虞歸晚還要帶人巡視村子周邊,看有無漏網之魚,不得空回家,就先讓人回去報信。

“那起不成氣候的畜生,哪裏配虞姑娘出手,我們輕松就拿下了,得了不少傷馬,已經在那院裏宰了,這是最嫩的一塊,虞姑娘交代我送來,說是明早包餃子用,還讓我告訴姑娘她巡視完就回家,讓姑娘別擔心。”來報信的婦人嗓門洪亮的說完,再把手中提著的馬肉交給一旁的婆子。

幼兒松開攥緊的手,將刺了血痕的掌心收起來,焦灼的心才微微松了松。

外面的風雪緊,她親自包好一件厚實的狐貍毛鬥篷交給婦人,叮囑道:“她出門急,沒帶披風,眼看這雪下的愈發大,你帶了這個給她。”

婦人接過,“哎!”

盜匪已被擒獲,廖姑也不必再守在家裏,她跟幼兒說了聲就竄天猴似的跑出去,牽過自己的棗紅馬直奔村口,瞅著還沒有完全咽氣的匪首狠狠抽上幾鞭,再招呼上小夥伴一起去找虞歸晚。

“師傅!”

大老遠就聽到小徒弟聲情並茂的呼喊,虞歸晚勒緊韁繩,巡視的隊伍停在避風的墻後。

漏網之魚沒看到,倒是發現一窩下山覓食的野豬,大豬帶小豬足有十幾頭。

南柏舍附近的山頭都讓村民獵的差不多了,警惕性高的野獸也棄領地跑到了別的地方,這窩野豬應該是從別的地方稀裏糊塗撞過來的,之前她就聽村民提及,跟東遼相連的群山野獸多,也會竄到這邊來。

入冬前從南柏舍運出去的木材也有很大部分來自東遼那面的深山,又沒軍隊駐守,東遼的邊民也不進山,哪裏知道南柏舍的村民膽子那麽大,居然敢跑過去砍樹,把半個山頭都砍光了。

對此,虞歸晚毫無負擔,東遼人都能扮作盜匪搶劫南柏舍,就不允許她的手過去討點便宜?發現了又怎樣,打就打,她人少沒關系,扔幾十個火/藥筒過去也能把東遼人炸飛上天。

她可以不主動欺人,但別人也休想騎在她頭上。

攏緊身上的鬥篷,她攤開掌心接住下落的雪花,深吸一口冷透心脾的空氣,從中能辨別到血腥氣。

她握住雪花融在掌心,回身,“不是讓你守家,誰讓你出來的?”

廖姑縮縮脖子,“我擔心師傅。”

虞歸晚冷下臉,“胡鬧,這個時候要是有人趁機摸到家裏去,會有什麽後果,你可想過?”

廖姑一楞,意識到是自己犯了蠢,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虞歸晚也知道小徒弟是因為知道盜匪都被抓住了,家裏也一切安全才出來。但是,廖姑也犯了擅離職守的錯,如果真有漏網之魚,後果將不堪設想。

“伸手。”

廖姑乖乖將手伸過去,啪一聲,結結實實挨了師傅一掌,從掌心到上臂全麻了,她暗暗呲牙,師傅的手勁兒可真大。

她縮回手,忍著麻痛,也不敢往衣服上蹭,怕師傅看了會更生氣。

“記住這個教訓,下不為例。”虞歸晚冷聲道。

“知道了,師傅,徒兒下次絕不會再犯。”

“嗯。走吧,回家。”

虞歸晚翻身上馬,回頭看小徒弟捂著手要踩馬鐙,可能是出來的急,只穿了棉襖,沒有披風,圓滾滾的小身板險些被風雪刮倒,臉也凍得通紅。

到底是心軟,她策馬過去,彎腰一把將小徒弟撈到身前,用鬥篷罩住,帶著厚繭的手掌搓了搓小徒弟被打過的手。

廖姑趴在她懷裏感受著包裹住自己的溫暖,很沒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虞歸晚難得嘆了聲氣,自己真是越來越容易心軟了。

全村上下跟著折騰一夜,誰都沒睡,有不放心的還點著火把將自家的院子裏裏外外查看個遍,就怕藏著人。

待天亮,有四人騎馬趕往縣城,將昨夜之事上報官府。

村口空地的盜匪渾身凍僵硬,已經沒氣了,但村民沒有將他們放下來,而是移到更遠點的路口,當成路標,警示那些敢打南柏舍主意的人,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就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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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知道虞歸晚沒有受傷,幼兒也沒完全放下心,總是要親眼見到人才行。

一進屋就被她拽過去上下摸索,虞歸晚有些無奈,索性解開鬥篷讓她摸個夠。

“我就只射了一箭,沒動手,來報信的人沒跟你說?”

幼兒顧不得她身上的涼意,執意紮進她懷裏,手臂緊緊摟住她的腰,“說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只要你離了我的眼,我的心就跟放在油鍋上煎似的。”

虞歸晚也不好說什麽,她習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在危機四伏的世界生存,幼兒卻不同,這人曾經是千金大小姐,打打殺殺的血腥離她太遙遠,目前為止見過經歷過最殘忍的應該就是親人獲罪、流放途中遭遇劫匪、盜匪進村了,還沒有見過屍山血海是什麽樣,灰沈壓抑的天空,沒有生機的環境,每天數以萬計的死亡,那是她來時的世界。

她拍了拍幼兒的背,“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我很惜命。”

幼兒垂頭拭掉眼角的淚,強笑道:“那最好。”

“放開吧,我身上涼。”

幼兒將她退到炭爐邊,又拿過自己的手爐給她捂上,“你坐著,我去廚房看看餃子包好沒有。”

廚房裏,餘姐正在揉面做餃子皮。

兩個婆子在一旁剁肉餡兒,那麽大一塊馬肉,一頓餃子也包不完,剩下的一半凍起來,一半做鹵的,待吃時切成厚片就是很好的下酒菜,配庫房裏的高粱酒正好。

小金方和小喜鵲幫著燒火。

見幼兒進來,小金方站起來,“姑娘。”

知道有盜匪時兩個小丫頭都嚇的直哆嗦,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縮在竈邊,小臉還是慘白的。

“盜匪全都抓住了,是從燕州流竄到這的,手上人命不少,已經派了人去縣城報官。”

聽是這樣,眾人放下心的同時也後怕。

兩個婆子一聲接一聲念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得虧抓住了,要是讓這起賊人進了村,還得了!”

別的先不說,就姑娘這樣天仙般的樣貌,賊人看見豈能不起歹心。

幼兒凈了手,拿起餘姐搟好的餃子皮開始包,這是她唯一會做的。

杜氏也來幫手,“這次有多少人?村裏可有人受傷?”

“說是有二三十人。”

杜氏嘆氣道:“村裏總是比不上城裏安全。”

“母親。”

“好好好,不說這個。”

杜氏並非不知好歹,只是擔心女兒會再落到賊人手裏,她一個半老婦人,身子又不好,死了就是死了,還能去地府跟丈夫團聚,可幼兒才十六,隨家滿門的血海深仇都要靠她,她絕不能再出事。

幼兒也知母親的擔憂,便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她會護著我,我信她。”

“虞姑娘身手是好,也有膽識。”杜氏沒有往其他上頭想,只覺得在她們母女倆走投無路時能碰見虞歸晚這樣的人,算得上極其幸運。

幼兒也沒有解釋,這一生,她的心只交給一人,至死不變。

餃子很快煮好端上桌,除了虞歸晚和廖姑沒有受影響,胃口依舊好,其他人都不怎麽吃得下,這還是那些盜匪的馬。

縣衙來人快,帶頭的還是高腳和柳東,看到路口已經被放幹血的盜匪,他們也忍不住心驚,這手段著實殘忍了些,可當他們聽到村民說這夥盜匪為了錢財就燒光一村人時,恨的直接往盜匪的屍體上砍。

“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就這樣死了還便宜他們了!該拿他們下油鍋,千刀萬剮!”

縣衙中不乏酷吏,卻也只是在收稅糧時會對百姓狠些,倒不至於草菅人命,單說高腳和柳東也不是好人,可他們同樣憎恨盜匪。

“日前才接到燕州那邊的來信,有一股盜匪竄到庶州,只是不知道他們藏在哪,沒想到……唉!”

柳東往路邊樹幹捶了一拳。

虞歸晚迅速閃身才沒有被簌簌往下落的積雪砸腦袋上,高腳就沒這麽好運,一大坨雪正中他頭頂。

“屍體你們帶走也能交差,這還有幾袋殘肢斷臂,拼拼湊湊興許還能看。”她指了指地上的袋子,都是村民收拾出來的,狼群沒有啃完的屍身。

看著缺了五官的頭骨,高腳很想吐,“虞……虞師傅,你這也太……”

“怎?”

“算了,沒什麽。”高腳擺擺手,叫來衙役將屍首全收起來帶回衙門。

白得一件大功,他們向虞歸晚抱拳,道:“又欠你一個大人情,以後有需要我們哥幾個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們定義不容辭。”

虞歸晚還禮,“好說,有二位罩著我們南柏舍,我們才能安安穩穩到現在。”

“哪裏哪裏,還是縣太爺賞識你,縣裏那些鄉紳老爺們也都看好你,以後說不得我們要多仰仗你咧!”

村裏還有事,虞歸晚只將他們送出路口一段距離,又將幾大塊馬肉送與他們,就回來了。

也沒多久,肩頭就落了許多雪。

過了兩天,高腳來叫虞歸晚去縣衙領賞銀,五十兩外加兩石秋麥,還沒有她剿匪時的多。

高腳偷偷跟她說,賞銀其實是燕州那邊給的,不止這麽點,至於為什麽到她手就剩下五十兩,佛曰:縣太爺中飽私囊了。

虞歸晚沒為這點事跑進去找縣太爺理論,倒是跟高腳說起另一件事,“府城那邊來信了,過幾日就回河渠,你岳家那頭……”

高腳媳婦應該也托人帶了信,可能風雪大,路途又遠,送信的人還沒有到。

她的消息是妙娘通過黑鷹帶回來的,將紙條塞進小竹筒綁在鷹爪上,這已經是目前最快捷的傳訊方式。

高腳也猜著老岳丈多半是不中用了,熬不過這個年,他已跟上峰告了假,不日將趕往岳丈家,家中老父母托柳東幫忙照看一二。

“我怕是要在那邊待個把月才能回來,你有事可直接找柳東,咱們這交情,有事肯定都會幫忙的。”

“近期我倒也沒有什麽事,只是想在城裏租個鋪面,做些小生意。”

之前想把鏢局開來縣城,沒開成,如今她有別的計劃,自是要租個地方,一來能方便出售從關外帶回來的貨物,二來就算停了販鹽的生意也不至於坐吃山空。

同高腳道別,她先去坊市看了看,沒看到特別合適的鋪面,跟中人留下話,碰著好的托人給她帶個口信。

中人得了錢,高高興興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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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說的羊脂皂?”

幼兒拿起她新制出來的一塊狀如刀切饅頭、質地又宛若羊脂玉的皂子舉到窗邊光亮處細看。

日前虞歸晚說想做些生意,今日就在家搗鼓出這個東西,像雜貨鋪常賣的胰子,只是樣子和色澤比胰子好看,還餘有花香。

“嗯。”

羊脂皂主要原料就是羊奶、蜂蜜、精油、橄欖油和堿,湊巧的是商隊曾從關外帶回來過幾袋油橄欖,據部落的牧民說這也是他們從很遠的地方跟人換來的,以為是糧食,結果入口苦澀,當時商隊覺得稀奇,就用半罐鹽換了。

羊奶村裏就有現成的,懷崽的母羊都沒有宰殺,同羊羔子圈養在院裏,睡覺的地方鋪著厚厚的幹草,還燒著炭盆,不會凍到它們,安穩過完這個冬天,明年村裏的羊肯定會比今年多,村民的盼頭也就是能把日子越過越好。

她用新刻的模具印出一枚牡丹狀的,讓幼兒看過了才裝進盒子,“這個花狀的留著你以後洗臉用,圓的給其他人。”

幼兒將花狀的捧在手心,怎麽看都覺得喜歡,又問:“你租鋪子就是為了賣這個?”

“也不是,什麽都賣,只要是別人家沒有的。”

榨出來的橄欖油不多,冬季深入草原也比往常更危險,黑鷹都未必願意在風雪天帶路,所以在原料不充足的情況下,她只是拿羊脂皂當個噱頭,等開春天氣暖和了再組建一支遠行商隊,找到能長期提供油橄欖的國度,同對方交易。

她又翻出賬本,查看還有哪些貨物沒有出手。

幼兒將羊脂皂收好放到一邊,轉過身伏在她肩頭,玉指似有似無的從她胸前劃過。

“你做這些,是為了我?”

她覺得這些並不在虞歸晚原來的計劃裏,這個人似乎只是想利用鹽井狠賺一筆,然後拿了錢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可是自從那晚說要幫她之後,不僅對村莊的守衛愈發上心,還將本打算貓冬的商隊派出去,又雇來這許多人,怎麽看都像是要在庶州乃至麒麟城織下一張網。

“是。”

她抓住幼兒的手放到唇邊輕咬,直白承認自己的意圖,她的所有付出都是要圖回報的。

幼兒似不在乎她的啃咬,反而將手腕往她嘴裏又送了送。

“若是失敗,你會跟著我一起死,不怕麽?”

死?她仰起頭往靠後,執住幼兒的手探入衣服裏面,“我說過,能殺我的人還沒有出世,你要為家人報仇這事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能護著你,誰敢動你,我就殺誰。大皇子也好,其他人也罷,就算是你們的皇帝,我都能殺。”

幼兒傾身吻住她的唇,“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當心讓人聽了去。”

“這裏就只有我跟你,你要去告發我?”她抓過桌上的狼嚎,折斷,帶著尖刺的那端抵在幼兒的頸側,她轉過身,跪坐在幼兒面前,已經松開衣帶的衣服滑落肩頭,露出滿目舊傷,這是她過往的徽章,亦是實力的象征,“你敢有背叛我的念頭,我一定會殺了你,再舍不得都會殺了你,但我可以保證給你留一個全屍,再立一個碑。”

那雙狹長的眸藏著幽暗,深不見底,幼兒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真有那天,她真的會動手。

她沒理會那根尖刺,只是環住虞歸晚的腰,讓自己緊緊貼著,唇瓣近在咫尺,呼吸相纏。

比狠麽?她自認比不過,但是……

“那待你死後會不會跟我葬在一起?我把什麽都交給你了,生同床,死了也該同穴,如若不能,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她擰了一把虞歸晚的腰,用了力氣,卻跟撓癢癢差不多。

虞歸晚丟開尖刺,整個人往後倒去,再將幼兒拽著往下跌,直接趴在她身上,摟住翻過來。

兩人掉轉上下位置,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幼兒,那鋪開的烏發秀麗的像綢緞。

她忽然笑了。

“那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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